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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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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

江婉瑩嚇得身子一顫, 腦子一懵推開了蕭景飏。

“你這是怎麽了?”蕭景飏亦被驚到,伸手又要去碰她。

江婉瑩想起蕭景飏當初的承諾,退縮到床榻最裏側, 壯著膽子抱怨道:“陛下, 騙人, 哄我入宮時, 說了不必侍候人的?”

蕭景飏哪裏懂江婉瑩此刻的心思, 費解道:“你在這宮裏也算是飯來張口,衣來伸手, 哪裏伺候過人?”

“我, 我說的是伺候陛下。我,好幾日都沒睡個好覺了。”江婉瑩嘟囔著,念起那些纏綿之事情不自禁羞紅了臉。

蕭景飏這才明了她的意思, 憋著笑逗道:“朕乃真龍天子, 不算凡人。明明是朕,在伺候江才人。你可是躺著不用出一分力的。”

江婉瑩縮卷成一團坐著, 抱住自己委屈哭了, 梨花帶雨道:“這躺著比做活都累, 陛下騙人,說話不算數。”

原來她是為了連日侍寢, 心生不滿。這若是旁人求之不得呢, 她倒好竟還嫌棄。

江婉瑩見他不吱聲,以為對方自認理虧。恨不得得理不饒人, 好好數落蕭景飏一番,又膽小怕事畢竟他是皇帝。於是, 委婉勸道:“禦醫說過縱~欲傷身,陛下還是節制些為好。”

蕭景飏聽進去一半, 若非為了盡早讓她懷上皇嗣,他也不會如此折騰。終究是體諒她,心軟無奈退讓道:“那改成三日一次,不能再少了。”

江婉瑩趁著對方有商有量,毫不退讓,嗆道:“不行,十日一次。”

江婉瑩眼珠一轉盤算了一下,聽聞皇後也不過一月三次侍駕。她可不能多過皇後,惹來禍事。何況她入宮以來,從未見過皇後侍駕。

何況她認定皇帝不能生育,盤算了一下,樹大招風,她可不想惹得皇後與其他嬪妃嫉妒,惹禍上身。

江婉瑩撒嬌又勸道:“陛下,多到其他娘娘那裏,走動走動。”

十日一次,那幾時能有孩子。

“那朕只能將你,打入冷宮了。”蕭景飏繃著臉,故意嚇唬。

“打入冷宮?”江婉瑩嚇得一哆嗦,不情不願改口應下:“三日就三日吧!”

“過來,朕金口玉言,定會說到做到。”蕭景飏再次伸手到她面前。

江婉瑩猶猶豫豫一夕,還是將手放在他溫熱的掌中。

蕭景飏一使勁,將人拽到跟前。一氣呵成,攔腰橫抱在懷。

“陛下不能食言啊!”江婉瑩花容失色,只道方才不過是誆騙她,推搡起蕭景飏。

蕭景飏不顧她的掙紮,抱她下了床榻,忍俊不禁道:“朕還能吃了你不成?朕只是想伺候阿瑩沐浴。”

江婉瑩尷尬停了手,還是心有餘悸不信任道:“陛下保證,今夜絕不能碰我。”

“朕保證。”蕭景飏被她逗得笑個不停。

去往浴房的一路,江婉瑩反反覆覆問了好多遍。

提心吊膽沐完浴,好在蕭景飏言而有信。

翌日,江婉瑩在一陣腹痛中醒了過來。從前月事來,並未這般痛過。

殿外天色灰青,看來時辰尚早。

今日有早朝蕭景飏已起身,在屏風後更衣。

江婉瑩腹痛難忍,想下了床榻出去求助夏尚儀。

幔帳一晃,被人撩開。

“你醒了?”蕭景飏原本打算瞧她一眼,便去早朝。

江婉瑩面色蒼白,捂著腹間咬牙忍痛道:“陛下,我身子不適,今日可不可以,不去上書房?”

蕭景飏慌忙攬住她,大喊道: “來人啊,傳禦醫。”

江婉瑩急忙求道:“陛下不用宣禦醫,我,我只是來了月事。”

昨夜宣禦醫,今早又傳禦醫。被傳出去來了月事,這般小題大做還不被人說成恃寵而驕。

蕭景飏卻不同意,執意道:“還是讓禦醫瞧一瞧,安心。”

江婉瑩拗不過只得聽令,起身想去更衣。順道處理一下身上沾染的汙穢,還有那月事帶。

蕭景飏眼光一落,錦褥上洇濕一團血跡。他多少聽聞過,女子來事期間有諸多不便與不適。又看出江婉瑩面上尷尬,毫不拖泥帶水喚宮女進來伺候。

宮女應聲而入。

郝守信亦跟著進來催請,畢竟快到早朝的時辰了。

“陛下,已命人去請禦醫了。眼下早朝的時候要到了,怕是等不到禦醫來了。”

蕭景飏思索片刻,這個時候太醫院的值守禦醫不知是哪位。論起放心,還是得言禦醫。

當機立斷吩咐道:“待早朝後,讓言禦醫到此為朕請平安脈。”囑托江婉瑩今日不必去上書房,這才動身上早朝去。

元侯府。

雖說元金氏已下葬,可府內的白幡未撤,正堂仍是靈堂那般的布置。

正中擺放著元金氏的靈牌,香爐中有三柱新上的供香。

元默與元晟皆在丁憂期間,不必早朝。二人身著素衣,面色略帶憔悴。終究是喪事,哪裏有不悲痛之理。

祭拜過元金氏後,二人敘起話來。

元默往銅盆裏投了一些紙錢,盯著熊熊燃起的火焰,低聲道:“朝中傳言陛下不能生養,你可有聽聞?”

元晟皺著鼻頭,忍耐著煙熏火燎之味,頷首道:“孩兒尚未聽說過?”

元晟眼中的火光暗淡下來,陰沈道:“若是真的,你我父子可要提前籌謀站隊。陛下無子,定會從宗親裏挑選過繼為子嗣。誠親王的王妃是中書令之女,中書令絕對會力挺誠親王做皇弟。你覺得,我們是支持誠親王亦或是寧郡王?”

元晟無精打采回道:“父親,你我丁憂在家,朝中之事暫且與你我無關。明哲保身方為上策。”

丁憂一載,屆時朝廷說不定早已風雲變幻。元晟是武將身為將軍,只需三月自然不必擔心。

可元默不同,他這個刑部尚書才做了幾日。按律,喪妻他要在家丁憂一載。說不定待他丁憂覆職,這個刑部尚書早已易主。

元默深知因元金氏一事,元晟心中不痛快對他有成見,唉聲嘆氣道:“晟兒,如今你母親不在了。若你我父子隔心,只怕元家要沒落了。為父知道,你向來不願參與朝中爾我詐之事。可身為人臣,又豈能獨善其身。何況你不為你,你該為婉瑩想一想。她不能有子嗣,在宮裏能有什麽好日子。”

元默心中通透,看得出來兒子對江婉瑩有情。

果然,元晟一聽神色微變,擔憂道:“聽聞她被陛下,趕去了上書房讀書。”

元默繼續嘆道:“可見傳聞並非空穴來風,不然陛下為何不近女色。若是婉瑩能念著舊情,幫著打探聖意……”

元晟登時厲聲打斷:“父親,死了這份心。她能在宮中勉強度日,實屬不易。聖意豈能是她能揣測的,莫要害她丟了性命。”

元默方想說什麽,堂外傳來蘭凝霜的聲音:“父親,夫君早膳備好了,到偏堂用膳吧。”

元晟不想蘭凝霜看出異端,扶父親元默一道起身。

元默更是換上笑臉對蘭凝霜道:“好,勞煩公主了。”

蘭凝霜並未疑心,等著二人出來一道去用早膳。

崔府。

蘇木端著早膳,去往崔文行的書房。崔文行為了遮掩流言蜚語,對外聲稱蘇木是買回來的女使。

兒子崔遠之的那些妾室原本想鬧得雞犬不寧,如今沒理由鬧騰倒也相安無事。

崔文行命蘇木伺候他的起居,借此機會教訓一下兒子。

蘇木一身崔府女使的裝扮,一件青色窄袖粗麻的交領襦裙。發髻半挽,只戴了一支銀質的沈花簪。

“家主,該用早膳了。”蘇木叩門,不吭不卑溫和喚道。

“進來吧!”

得到崔文行的許可,蘇木推門而入。

崔文行正在書桌那裏,提筆不知書寫著什麽。

房門一開,一束光暈闖入。

崔文行正好擡眼,瞧著蘇木踏著金光翩然而行。荊釵布裙難掩風姿綽約,有一夕恍神覺得蘇木有些眼熟。

崔文行輟筆,嚴肅命道:“出去吧。”

蘇木放下托盤,依令告退。

崔文行重新拿起筆,取來一張信劄龍飛鳳舞起來。

不久寫完,將信劄裝進信封中揣進了袖口中。

他喚來管家,雖說是在房中仍舊神秘兮兮附耳低語道:“拿著本官的手信,讓戶部的人查一查這個蘇木的底細。”將袖中的書信塞到管家手裏。

管家不敢多嘴,將書信揣進懷裏匆匆離去。

崔文行折返回了書房內用膳。

一旁的拐角處,蘇木靜靜立在暗處,面色陰沈盯著管家的背影。

皇宮,上書房。

蕭景儷百無聊賴伏在桌面上,嘴裏嘟囔著:“這都巳時了,為何江才人還不來?”

春桃猜測道:“江才人一向守時,想必是有事耽擱了。”

蕭景儷坐起身子,叉腰道:“今日的早朝還未散嗎?舅父與寧表哥為何也還未來?”

春桃提議道:“公主,要不奴婢讓人去打探打探消息,如何?”

蕭景儷揮揮手,迫不及待催道道:“快去快去。”

春桃答應著提裙,往堂外奔去。

蕭景儷重新趴回桌面,眼皮一擡見春桃慌慌張張返回。

“公主太傅大人到了。”春桃小聲奏稟。

蕭景儷並不怕,懶懶散散直起身子靜候汪君遠到來。

“舅父?寧表哥呢?”蕭景儷張望見汪君遠身後無人,疑惑問道。

汪君遠神色凝重道:“陛下,有事吩咐他。今日你寧表哥不來上書房了。江才人身子不適,今日告假。”

蕭景飏撅起紅唇,失望至極:“什麽?都不來了?就剩本公主一人了。”

之前不習慣,而今倒是覺得有人陪讀十分有趣。那個江才人莫非是病了?這幾日瞧著便精神不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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